刘基评传（出书版）分章阅读 5

③ 张时彻《神碑》："光世以平方腊功为兵马总管，宗南渡部兵以从，累官开府仪同二司，录尚书事，太师，杨国公，因家临安。"［清]毕沅《续资治通鉴》卷八："宋宗绍七年??四月甲午，少师、万寿观使刘光世，特许任居住，从所请也。光世遂居温州。"《续资治通鉴》卷二四："绍十年??光世既罢，遂寓居永嘉。"④ 张时彻：《神碑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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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燕支涴苔。"①但是，自尧仁、刘集两代以，偃武修文，刘基曾祖刘濠再入仕途则改了从戎行伍的传统，觚摛文，官至宋翰林掌书，祖槐为元太学舍，更为博洽淹贯，刘氏族谱载其"究及天文、地理、阳、医、卜诸书。"刘瀹"通经术"，为"元遂昌谕"。②刘基学究天、博洽坟籍，与其家学渊源，其是幼受祖、训关系至切。朱元璋《（刘基）永嘉郡公诰》对刘瀹有这样的评价：世为右族，令名，蕴设施之才，而无时，贻文学之传而能善其子，是以其子行义方于古，谋猷著于实用。朝廷所赖，士民所瞻，皆遗训之功，善之征也。①祖、辈的言传最为直接，这远仅限于习诗书而已，而是直接影响到"行义方于古，谋猷著于实用"的思想品节，刘氏"乐善好施"的"行义"之举，文献有确凿记载。五世祖刘集"兢兢于仁义之训"②，祖槐"义孚乡里，积善余庆"③，曾祖刘濠更是"慈惠好施，每雨积雪，登而望，里中有举者即分廪赈之。"④刘濠的乐善民，还集中现在祖孙同心，甘冒家命之险，智救万的义举，对此，《两浙名贤录》卷九记载颇详：??元初林融起兵复，融战，元遣使至境纠察余将杀之，乡豪挟仇投籍使者，逮无辜至万余。濠适往谒，阅籍知状，归，悲愤能就枕。会天雪，因孙瀹计，酒邀朝使饮晏，至夜沉酣，翼卧小楼，探袖取牍录其巨魁二百怀之，因积薪楼，纵延烧及楼，使者脱起，因怀中二百授之朝使。驰，命，止戮如濠所录，存活无虑万。

林融原为宋代提刑，因愤于宋朝覆亡，蒙古贵族入主中原，秘密回至青田九都起兵反元，以图恢复，兵败屈而。林融起事，是南宋遗黎抗元斗争的余绪。刘濠祖孙义救万，表现了们对民族起义的理解和同。祖辈乐善好施的家风，在刘基"慨怀黎民忧"，"推余补足"的民本思想中仍可见其遗韵嗣响。

刘基就生在这既尚武、又修文的家，际会于元明鼎革的特殊时代。① 转引自丁传靖：《宋轶事汇编》卷十五，中华书局本。

② 张时彻：《神碑》。

① 载《诚意伯文集》卷。

② 张时彻：《神碑》。

③ 朱元璋，《（刘基）祖永嘉郡公诰》.载《诚意伯文集》卷。

④ 张时彻：《神碑》。

 篇生平事迹与事功勋业第章坎仕元路、少年学

刘基生于江浙行省州府青田县南田武阳村（今浙江省文成县①南田镇岳梅乡武阳村）。刘基虽远祖显贵，但自尧仁隐居仕，家渐衰，然而仍失为南田山中颇影响的家族。刘沦"蕴设施之才"②，颇声望；为富弼之，劬劳朴质，贞资婉范。刘基昆仲有三：兄名，字伯洋，生平现己详；幼名陛，字伯演，为明陕西镇。刘基年幼时即聪颖奇迈，"神智绝"。①祖、辈的饱学、以育为业，对刘基的育、熏染甚。祖辈数代修文，有较富的家藏典籍，这使刘基自幼即有饱饫群书的机会，由于勤恁好学，在幼受训及就学私塾的启蒙阶段，就逐渐打了较为笃实的基础。

泰定元年（1324），刘基赴州府治括城（今丽附近）郡库读书。黄伯生《诚意伯刘公行状》②对其问的学习经历记载曰：年十四，入郡库，从师受《秋经》，未尝见其执经读诵，而默识无遗。习举业，为文有奇气。决疑义皆意表，凡天文、兵法诸书，目洞识其。

在括城读书期间，主为"习举业"而研读《秋》等儒家经典。但家居浙东，读书论学自然受到永嘉、永康功利之学的濡染，因此，习举业而忘览读"天文兵法"，这种重事功、重致用的神贯及刘基生，并是个戒慎悚惧、减惶减恐的醇儒，而是刚正峻烈、"雄迈有奇气"读书致用的有为。

括城学，是刘基第次走清幽但又荒僻的故里，眼界阔，师生授受论榷，学业自然得到。其中，对刘基影响最的是郑复初和吴梅涧。《行状》载：（刘基）讲理于复初郑先生，闻濂、洛心法，即得其旨归。先生器之，乃谓公曰："吾将以天无报于善，此子必公之门矣。"郑复初，玉山（今江西玉山县），延祐年间士，曾任德县丞，州录事，颇有政绩，因遭诬构离职，久即病故。宋濂曾作《悲海东辞》为郑复初的遭遇鸣平，为其病逝而惜："善云瘁，邦其棘矣。倬彼吴天，冒此民，彰善瘅恶，胡莫之惩。"①郑复初是位"通伊洛之学，望重当世"的饱学之士，被"四方从之者号为'四经师'"。②据郑复初的生平事迹，并未曾专门司职于育部门，刘基当是在府学接受了系统学习，"讲理于复初郑先生"的。经二十岁以系统、广泛的阅读③，得到郑复初如此赏，可见，刘基的思想已臻于形成。

① 文成县由1948 年以瑞安、青田、泰顺三县边区析置。刘基于明武宗正德九年（1514）被追赠师，谥文成，县名因刘基谥号而得。

② 朱元璋：《（刘基）永嘉郡公诰》，载《诚意伯文集》卷。

① ［清］王源：《居业堂文集·刘诚意伯传》，清光辛卯（1831）年刊本。② 载《诚意伯文集》卷首，以简称《行状》。

① 《宋文宪公全集》卷四十八，四部备本。

② ［清］王梓材，冯子濠撰辑：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五十二引宋濂语，四明丛书本。③ 《诚意伯文集》卷八《紫虚观士吴梅涧墓志铭》："基年未弱冠，时读书括城中。"在搏科场，张劳顿的习业之时，还常和同窗友朋起到座落在好溪之畔、少微山麓的紫虚观游览，与观中士吴梅涧结成了忘年之。

吴梅涧（1281-1355）名自福，字梅涧。幼时好清静，谓其有仙风骨，稍即入紫虚观从叶邦彦为士，研读《德》、《黄》诸经。天师正真授其号为崇德清修凝妙法师，玄宗师也称其为门士，金阑紫，主领紫虚观事达五十年之久。

刘基等每至观中，吴梅涧常束带同游，结束还登看速觞，酣饫畅叙。刘基曾作《题紫虚士晚翠楼》：晚翠楼子好溪南，溪四围开蔚蓝，微草平地，落木抄生浮岚。岩畔竹柏密先瞑，池中芰荷酣。闻说仙徐泰定，骑驾到此每骖。①对于吴梅涧这样的者十分敬重，吴梅涧卒，刘基曾撰《紫虚观士吴梅涧墓志铭》。在与吴梅涧的方外之契中，自觉地受到了熏染。括城读书久，刘基因患疾甚至有归遁入的念头，在《龙门子入仙华山辞并序》中有这样的回忆：龙门先生既辞辟命，将去入仙华山为士，而达官有邀止之者，子弱冠婴疾，习懒能事，尝老氏清净，亦作士，未遂。闻先生之言则喜，因歌以速其行，先生行，吾亦从此往矣，成为列仙，无相忘也。②此辞序为刘基成年所作，仍勉支持龙门子为方外羽客，并意"吾亦从此往"，以"成为列仙"，对神仙的倾与吴梅涧的影响无关系。

离开括城府学，又到泰定四年（1327）修葺新的石门书院继续修习举业。①石门书院始建于唐天三年（744），但当时与丽正书院、集贤殿书院样，都类似于宋代馆阁，并非是私讲学的场所。私讲学的书院肇始于唐代中期，至北宋初年，天承安，讲学之风蔚然盛行，文士们往往依据山林和城市，即闲旷以讲授。元承宋绪，书院讲学之风十分盛行："先儒化之地，名贤经行之所，与好事之家钱粟赡学者，并立为书院。"②石门书院位于青田县西七十里的石门山麓，为胜地--石门洞天。其地两峰对峙，宛如门扉，四周山崖环绕，严若城廓，入为洞。洞北殿阁峥嵘，青松郁郁，修篁森森。洞东南有数十丈的飞瀑，随风飘洒，滃郁如雨。石门洞清静幽，冬暖夏凉。刘基在石门书院修习举业时，常到近旁的石门洞中读书，洞中"诚意读书堂"至今尚存。但世由此附会神化刘基的种种传说以及《猿经风雨占候》书，皆足凭信。

二、科举得官

至顺三年壬申（1332），刘基经在石门书院的数年修习之，赴杭州参加江浙行省乡试，得中举，名列十四。

翌年，又赴都（今北京）会试。元朝民族歧视严重，科举铨选也是如此。榜分左右两种：蒙古、目为右榜，考两场；汉、南为右榜，得① 《文集》卷十六。

② 《文集》卷九。

① 刘耀东：《石门题咏录》（见《括苍丛书》，载："泰定丁卯秋七月，县尹曹用子成，与本路所委录事郑原善复初奉檄修理石门书院，复增学田"。

② ［明］宋濂等：《元史》卷八《选举·学校》。

考三场，其中第二场考古赋诏诰章表。刘基"癸酉会试作"的《龙虎台赋》仍见录于《诚意伯文集》中。虽然当时元王朝衰败之象已经，也没有看到龙虎台，但还是勉而作，并且为了实现登科及第的多年夙愿，免有颂扬帝德的奉承之辞："慨愚生之多幸，际希世之圣明，虽未睹斯台之壮观，敢慕乎颂声。"颇汉赋的闷衍之风。久，会试揭榜，刘基中第二十六名士，汉、南第三甲第二十名，同为青田籍的叶岘、徐祖德也并得中。此次京会试，既有徐、叶等同邑故友，又有自各省的会试新朋，起赋诗论学、意气风发。虽然相识时间，但己"谊薄九霄"①，遂成知已。榜揭之，同辞京门，各归故里，怆然惜别，各各裁诗，以表念念悠。

科举是古代侁侁士子们通往仕途的重桥梁，很多科场蹭蹬，乃至皓首穷经，最终还未能搏得第。而刘基是幸运的，科场登竞，几乎没有受到困厄，这得益于的才秉、勤奋，及家、业师的熏染育。

经数年的注官守阙，等待铨选，至元二年（1336）赴江西，任瑞州安县丞。

初入仕途的这年，元末农民起义的点点星已经首先在广东、河南、四川等地燃起，元代的各种社会矛盾正在化，旧的王朝正在走向没落。刘基入仕时，元明的嬗替实际已经开始，但还是同多数士夫样，把对现存朝廷的忠诚作为济世拯民的基点。初登仕途，虽品秩甚低，县丞之，尚有县尹、达鲁赤，但十分珍视这施展自己政治才华，实现政治负的机会。金秋时节，从家乡青田发，途经丽、松阳、龙游、安江、衢州，沙溪、铅山、戈阳、南昌、直至安，沿途即景抒怀，赋诗甚多，但从其沉郁的基调中，们可以看到刘基似乎预到了仕途维艰。刘基描绘的是朗丽秋、而是幅秋雨霪霏、客愁纷纷的画面：鸣发山驿，天黑路弥险。烟树声，风枝落萤点。江秋气转炎，嶂云难敛。伫立山雨，客愁纷冉冉。①但是，的政治负、品行气节，又并因元代期贪浊的环境而异。而在仕途之中砥砺名节："狭径非由，周行直如发。"②"何当扬湛冽，洗贪浊肠。"③决心个清正廉洁的官吏，为此，到任伊始，特作《官箴》自勉自律，虽然其中对君、民关系，仍囿于传统观念，但仍可看刘基是位正直有为，有民本思想的政治家，《官箴》云：治民奚先，字之以慈。有顽弗迪，警之以威。振惰奖勤，拯艰怠疲。疾病颠连，扶持。④与刘基任职的安毗邻的临江，治安十分混，贪官污吏与"虎狼之卒"相结，敲诈勒索，残贼百姓。们沆瀣气，对其中稍有怫逆，必遭祸殃；官吏问，则群起而诬构排，甚至被驱逐离任。善良百姓称这些之徒为"笳鼓"。刘基在安期间，以廉洁著称，发擿伏，避强御，受百姓的称颂。对临江带的法之徒十分恨，但苦于为丞安而及临江，无能为。其友月忽难任临江路经历，严惩恶，受百姓① 《自都回至通州寄普达世理原理二首》其二，《文集》卷十二。

① 《发安仁驿》，《文集》卷十三。

② 《发龙游》，《文集》卷十三。

③ 《铅山龙泉》，《文集》卷十三。

戴，因病离职时，荐绅之士赋诗赠别，刘基曾作序赠寄。

但刘基秉公执法、为民除害的举，直接触忤了某些法豪右，们试图诬陷报复。当时新昌州发生了起命案，案发，凶手以金钱贿赂初审官，判为误杀，草草结案。原告，诉至瑞州路，知府委派以执法公正著称的刘基复审，终于澄清了案真相，凶手依法偿命，初审官因受贿渎职而罢官。但是，元代期的官场已腐败之极，台省郡邑都以蒙古为正官，这些多数"贪婪渔猎，殆无纪极，豪家族与此辈互结，恣并。"①此案的初审官与凶手家并甘休，倚仗蒙古达鲁赤之，图谋构陷。当时的江西行省臣素了解刘基，于是将其调至南昌，任江西行省职官掾史，同任此职的还有钱士能，两都以谠直著称，格相洽，但久都因与幕官论事而先投劾而去。

初仕江西，对元末官场有了切的验，同僚的挚肘，豪右的猖獗，法分子的横行，使刘基慨良多，其曾赋诗回忆："昔筮仕筠阳初，官事窘束事疏。风尘奔走仅五稔，怀荆棘无锄。"①留了锄恶未的遗憾和对窘束官场的失望。

但聊以使刘基从挫顿的江西仕宦经历中得到籍的是"卓荦多豪英"的"西江藩地"②有谊笃厚的新朋：李爟、郑希、黄伯善兄等，们经常在起歌诗填词，赠答唱和，首《寄江西黄伯善兄》，可见们的兰臭：望见兮悲莫任，江湛湛愁风林，西文鱼曾到海，愿寄笔札逾兼金。③乃至与们别二十余年，刘基还与其"梦中相见旧好。""觉而忆其，知今存与亡，因记其诗属为词，④以写其悲焉。"词云：街鼓无声更漏咽，知残夜如何？玉绳历落耿银河。鹊惊穿暗树，坠滴塞莎。梦里相逢还共说，五湖烟渔蓑。镜中发渐无多，泪如霜叶，摵摵柯。"⑤但如此，与时贤揭傒斯也有谊，虽然相互并无赠寄之作传世，但揭傒斯留简括的赏之语，足见揭氏慧目识才，认为刘基卓荦超群："此魏征之流，而英特之，将济时器也。"

三、学壮游

虽然赴任之对仕宦艰难稍有思想准备，但毕竟是初历宦海，而"宁知乖圆方，举足辄伤趾。"②免产生有志难酬的愤，而悲愁苦闷，其时所作的《梁甫郑希入京》，流了这样的心境："今驱车梁甫，回头却忆平原路，梁甫，愁心。"刘基自幼即受到儒思想的沐染，儒家积极入世、兼济天的思想驱使着沿着科举的路步步迈。当以士而入官时，期期为搏霄鸿鹄，畏雾晦海，强烈的济世之志成为秉公执① ［明］谈迁：《国榷》卷引朱国桢语。古籍版社1958 年版。

① 《葛元哲归江西》，《文集》卷十。

② 《孔世川赴江西儒学提举》，《文集》卷十三。

③ 《文集》卷十。

④ 李爟曾有诗曰："泪如霜叶，摵摵柯。"（见刘基《临江仙》，《文集》卷十八）。⑤ 《临江仙》，《文集》卷十八。

① 黄伯生：《行状》。

② 《北怀》，《文集》卷十三。

法、施展才华的主神支柱，但是，在经受了秉公办案而受诬构，谠直阿而与幕官之，受到在贪浊的官场节守志并容易，因此，开始了第次弃官归里，隐居学、壮游山的经历。

归里之时，曾绕武夷山游。摆脱了繁剧公务的羁绊，既松自适，又苦闷惆怅。游之初，矛盾的心境表现得为显著。又是个八月秋，寒蔓蓠、枫林乌柏，饱览，"行固无期，况乃尘事毕。"③神清谧闲适，但回想起江西五稔官宦经历，慨良多："平生历路，艰险颇曾受。"①但并未消沉自弃："未能外形骸，岂敢衰朽。"②而是追寻着宋代理学家的踪迹，从儒家先哲那里寻神支柱：于武夷山中，缅怀紫阳子的学问风采；于鹅湖之，追慕昔贤的论形。但敌已去，只留木然金缘，袅袅雾，林，免思绪。游览武夷之，美丽的山川景逐渐排遣了中的忧烦，心境逐渐与清川溪流、嘉树幽林混融，"仙山在咫只，早晚期登临。"③家境界，成了刘基初尝生烦恼之，得到片刻宁静的隅。

入仕之，习举业期间刘基就受到了儒家政治思想的系统育，但这主是幅按儒家思想勒的理想图画，严峻的现实远比刘基想象的更为复杂，因此，又开始了为期三年的青灯伴读的生活，祈从书本中步寻解决现实的社会、生答案。